诸子百家扩写
OOC预警
未考据考据党慎
韩非
轻喷
1
双臂拧于身后，韩非被推入牢中，木门合上，沉重落锁。
待甲士走后，韩非靠着牢门滑到地上，微微地叹了口气。
终于……终于……
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，自从他怀着满腔抱负离韩赴秦，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。
今秦地方数千里师名百万，号令赏罚，天下不如。这是一个最适合法术施行的地方，并且秦王嬴政也有一统天下的野心。
结束这个乱世，天下一统。他相信秦王能够做到。
然，上一个推行法术的法士——商鞅的结局他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不单是法术，还有他的国家……
秦王要起兵，剑指中原，韩国首当其冲。
韩国是最好的选择，赵国远不如韩国。哪怕在秦王面前再巧舌如簧，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。
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故土，尽管在那里自己并不受重用。
他终究还是韩非，韩公子非。
有李斯在，秦王必会起疑。
“韩非，韩之诸公子也。今欲并诸侯，非终为韩不为秦，此人之情也。今王不用，久留而归之，此自遗患也；不如以法诛之。”
就算料到结局，他也无力也无心改变，只好面朝韩国的方向，深深地拜下去。
然后，静待白天降临。
2
“大人，到时辰了。”侍者轻声唤起在竹简中埋首的李斯。
“到了？东西都备好了吧？”李斯放下笔，站起抻了抻衣袖。
“万事具备。”
“备好了？那就走吧。”李斯开步向前，看不出与往日有何不同。
监牢并不远，侍者在前掌灯，李斯在后，没过多久，就到了。
侍者掌灯旁移，退后半步，示意李斯向前。
侍者垂眼等候良久，都没有听到脚步声响起。
“大人？”
李斯眼下一片阴影，嘴唇动了动，什么都没有说。
又过了许久，才缓缓开口道：“西平是块福地，能葬于此，是非之幸也”
听着微微颤抖的尾音，侍者骤然发觉，这两位同门师兄弟之间，有的不只是兵戎相见。
3
月过中天。
牢里并没有窗，在黑暗之中，韩非听着水漏嗒嗒地敲打，心里越来越平静。
黑暗之中，有一点光就会显得格外明亮。
有火光。墙壁的反光跳跃着。
有人来。脚步声愈来愈近。
会是谁？
韩非转过身，看清面前的廷尉。
李斯。
意料之中。
“你来送我？”开门见山。韩非知道，这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。
“……”李斯也知道，这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，但下面的话，让他有些说不出口。他打开牢门，身后侍者在韩非面前摆上桌子。上面放着一壶酒，两只酒杯。
李斯还是什么也没有说，他挥退侍者，自己踏入牢门，在韩非面前坐下，为自己的师兄斟一杯酒。
韩非拿着酒杯把玩，面带戏谑的微笑，就像是一个不知世事的纨绔。
李斯踞坐着，面色发沉。
“当年一起在老师门下治学的时候，我已料到会有今天。”他开了头，却不知如何进行下去。
“兴功惧暴，功以利刃，你当年所说的，你已经做到了。”
“王道不用，霸术见亲，这走不远。”
“是走不远，但只要能使秦国在短时间内强盛起来，结束这个乱世，不管是什么道，能做到这一点就好。”
“受教。”李斯正色道。
“你的策论一向学得很好，这注定你的仕途通达，但是你的命格不好，日后定会有所波折。你一心想爬的太高，位居越高，摔得越惨。听我一句，当断不断。反受其乱。”
“你明明看的这般清楚……”李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，一直以来，他在韩非面前什么都藏不下，“可是为何……”
从前，也有人问过他，他已有了答案。
惮乱主暗上之患祸，而避乎死亡之害，知明夫身而不见民萌之资利者，贪鄙之为也。
“我是法士，注定要以身证道。我的命也不好。呵。”韩非将酒杯举起，轻轻地晃，“我们这种人生于乱世，本是为战争而生。可没有了战争，又当何如？六尺黄土之下，我等你来给我一个答案。”
语罢，韩非举杯，与李斯虚碰。眼里带笑，“你不来点？”
李斯拿着空杯，手僵在原地。
“你舍不得。也罢。你若死了，也就没人来告诉我这个答案了。”韩非说罢，一饮而尽。
4
眼中像蒙了一层血雾，看什么都发红。胃里传来剧痛，韩非支撑不住，躺倒在地。迷离之间，他仿佛又回到了兰陵，那里兰草萋萋，宁静安远。
巧者劳，智者忧。唯无能者无所求。终日蔬食而遨游，泛若不系之舟……